11. 第十一章(1/2)

大抵是之前颠簸劳累,如今难能安定下来,陆追一觉醒来,天竟然已经大亮了。对于这段时日精神紧绷的他实属难得,更难得的是那些可怖的梦境今夜竟然没有来纠缠他。

这梦境内容真实的让人心惊胆战,更似一个一个预言,他摆脱不了。

现实和梦境搅在一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从一开始的惊慌无助,到如今他已能将这些梦境分清理顺,加之期间又遇上种种事情,陆追之心念坚定,由此可窥一斑。

他探头看了一眼地上,被褥已经收走,阮澜也不见了。

他连忙起身收拾,将昨夜自己修整的布衣穿上,虽肩膀处还有些宽大,但其余已经无碍,与昨晚阮澜修过的衣服相比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他走出房门看了眼天色,如今已经快到巳时,院落里却仍没有半点声响。

昨夜只喝了一碗稀粥,陆追肚子早已经空瘪,这便拿了昨夜的碗勺走进厨房,想看看阮澜早上有没有给自己留些吃食。

进了厨房,里面算是整洁,连锅里都干干净净。他低头查看炉灶,看着里面仍是凉透了的模样,只在菜板上泡了碗米,还有一小包面,似是待会儿要煮。

陆追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这便自己动手生火煮饭。厨房里其余的东西都没有,小小的菜地里倒是有些冒头的青菜,但他未曾问过阮澜,便不好自取。

炉火升腾,热气从锅里升腾而出,沿着门窗缝儿向外飘去,舞出人生百味。

阮澜原在另一间屋子收拾东西,两人总不能一直睡在一处房间,至少阮钧是绝不同意的。她在干活之前还想着自己昨夜招工成功,待会儿给“员工”做份丰盛的早餐。时间也不赶早,一来阮钧未醒,二来新员工都那样了,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晚,怎么也不会早起。

阮澜这么想着,一转身就看见自家厨房里冒出来的烟火气,陆追的身影在里面隐隐约约。

她吞了下口水,自我安慰:……这证明了自己眼光好,员工勤劳肯干,时辰到了就知道自觉烧饭,还省了自己不少事儿呢。

阮澜推开厨房的门,一眼就看见站在灶台旁的陆追。

他还没去河里洗过,水蒸气熏得脸上的灰剥离了些,但仍不怎么干净。可与他脸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双干净的手,大抵因为要做饭,所以先把手洗了个干净,而身上穿的是昨夜阮澜给他的那一套。

阮澜隔着水汽看了半晌,怎么就觉得和自己昨晚剪得有点不一样呢?

那也说不准。说不定自己是个天生的裁缝,几剪子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呢?毕竟艺术是相通的嘛。

陆追见她进来,也没说话,只自顾自看着炉火。

倒是阮澜有些不好意思,她凑上去,小声问道:“做饭呢?”

陆追扫了一眼炉灶上面的锅,其意不言自明。

陆追原本还想继续装人畜无害,但一看见阮澜就想到昨晚她说的“豆芽菜”和“瓷尿盆”,便实在是装不下去。

阮澜也不和他计较,遇见这么大的事儿有点心理阴影创伤后遗症是很正常的,何况还是中二少年期,慢慢疏导吧。只要人能干,大部分时候都过得去,总比自己干不了活饿死好。

这么想着,她嘿嘿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不会起这么早呢,在隔壁给你收拾房间呢。”

陆追“嗯”了一声,隔了片刻,说道:“多谢。”

“别客气。”阮澜后退一步,啧啧,看看这熟练的手势,一看就是会干活的。

陆追用下巴点了下灶台一旁:“粥,给叔叔的。”

他做这些东西做的顺手,也多亏了在陆府的那对嫡姐嫡兄的百般刁难。

阮澜顺着看过去,那处放了一碗刚出锅的粥,尚在冒着热气。

她连忙拿了一把勺子,连粥一起搁在平整木板上,端出厨房,回头还没忘了同陆追说一句:“辛苦了辛苦了。”

待她再回来,陆追锅里的东西又开了,她看着陆追倒了一碗凉水进去,又等了片刻,待到那水又扑腾扑腾的冒起来的时候,陆追这才往里扔了些佐料。

阮澜连忙递碗过去,陆追拿着大勺,将里面的东西捞了出来,两人各分了一大碗。

“疙瘩汤?”阮澜看到里面飘着的面疙瘩的时候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伙子还会做饭呢。

虽然她也听说面疙瘩做起来不难,可奈何她从来没做过啊!

当初阮澜看见那袋面的时候打心里发愁,面食她一样不会做,这袋东西放在这里就仅仅是摆设而已。她还想着之后去村子里走走,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和她换。

如今倒好了,自己招到一个会做饭的帮工!为自己的好眼光点赞!

“你先端出去凉一凉,我收拾好了再来。”陆追干脆利落的说道。

这里的厨房可不是阮澜现代家里的厨房,冰箱微波炉之类的便利工具一样没有,火都得自己烧,更别提时不时还会有老鼠来骚扰。东西不收拾干净,很容易引些鼠虫。

她应了一声,连忙端着两大碗疙瘩汤去外面了。

放到桌上之后,她又从自己那份里捞出许多面疙瘩,偷偷地塞到陆追碗里。

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得多吃点。这饭也是他做的,还变了花样给自己换口味。

当然,最主要的是得养好力气,才能好好干活!

阮澜想着,用勺子兜了一勺吹散热气,美滋滋地把面疙瘩放进嘴里。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妈妈早上起来给自己做面疙瘩汤了,里面放点土豆丝儿或者鸡蛋西红柿。

下一秒钟阮澜脸色大变,五官几乎都挤到了一处去——当自己没说!这什么调味?!咸不咸苦不苦酸不酸甜不甜的!

她正要把东西吐出来的时候,陆追由厨房里出来了。他扫了阮澜一眼,见她腮帮子鼓鼓的,还有那微愣的神情,活像只呆掉的松鼠,

此刻的阮澜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只好拧着眉头硬生生的把面疙瘩囫囵吞了下去,连嚼都没敢仔细嚼。

陆追从她面前走过,阮澜偷偷看了一眼洗手背对着自己的陆追,又看了眼陆追的碗,一咬牙,又兜了两大勺倒进他的碗里。

还是你自己吃吧!

陆追洗好手走到院中,坐了下来。阮澜盛了一勺疙瘩汤,慢悠悠的吹着,一边偷看陆追。

陆追觉察到她的打量,瞥了她一眼,再看这疙瘩汤的时候心里陡然生疑,这不是他自己的疑惑,而是心里不受控制的疑惑。

他将疙瘩汤放到唇边,轻轻吹了两口。

其实此刻这汤已经不烫了,他做这副模样也只是条件反射一般,只为了看阮澜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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