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2)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他们通过血缘和情感展开着联系和生活。红线杂乱地在人群中延伸和纠缠,被红线缠绕和包裹的人一定是幸福的人。开始的时候,她成日地对着自己身上忽隐忽现的几根红线感到莫大的惶恐。

所以她喜欢身上没有什么红线的人,那样的人一定会愿意爱她的。所以在那天偶遇了阿加莎的时候,她问她自己可以喊她母亲么。

后来她知道那不是偶遇,是她的某一位“哥哥”把她卖给了阿加莎。这倒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她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果这些人的性格能够更好相处就好了。

“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母亲我又不会勉强你,餐刀掉到桌上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可不是淑女所为哦。”阿加莎安抚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从日本飞到伦敦,塞琳娜一定是很累了吧?少吃些也好,去休息一下,晚些起来了若是饿了再吃夜宵。”

“谢谢您的体谅。”

一直到夜里,千叶月织都只是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毫无睡意。

在不需要为生命而担忧的时候,她偶尔会思考一些其他的问题。思考如果自己只活一天的话这一天要怎么度过,思考红线另一端的人的人生或者说命运。

父亲的人生是四格漫画里作者随意涂描的剧情,癫狂混乱,既没有过去又没有结尾,只是贪婪的心吞噬了一个贪婪的人的简单故事。

她不知道阿加莎女士的过去,也不知道对方对她许下了什么愿望。但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替对方感到不可名状的悲哀。

阿加莎女士大概是讨厌她的,在她仅有的几次鼓起勇气直视对方的时候,她的表情都很冷漠。冷漠得让人觉得自己像是被她塞进壁炉里烧掉的文件的焦灰。

但她又很努力地爱着她,她所有的庄园里都种着她喜欢的白蔷薇,名下资产的三分之一写着她的名字,同住的时间里,每天还至少会抽一到两个小时陪在她身边,偶尔还会迁就她的口味一起吃日本料理。

阿加莎身上的红线多数是断开的线头,仅有的几根,也纤细得像是随时可能断掉的样子。无人生还,光是从这个异能的名字上就能够看出很多令人痛苦的东西。

而身为红线这一端的她所承受的是强求来的喜欢,也是沉重的,想要与命运对抗的愿望。

千叶月织忽然从床上下了地,赤脚跑到了窗边,“唰”的一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厚重的云挡住了上弦的月,只透出些微光来。她又跑回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太宰治发了消息。

“今晚的月色不甚美丽,但我还是想起了你。横滨的月落下了吗?”

在这个接近拂晓的凌晨时刻,太宰治看向手机的眼睛里毫无睡意。

“已经到月落的时候了吗?它还明亮的很呐,只是遗憾地缺陷着,就好像我身边缺少了月织你一样。”

“假设你的一个愿望能够实现的话,治君想要什么呢?”

太宰治眼前的月亮好像很快地下落着,在朝日的微光里,他依然没能鼓起勇气来给对方打个电话。

他尝试着在手机里写了一段似真似假的话发了过去,然后希冀着对方能够骂他一句“你在瞎说什么来敷衍我”,或者对方已经睡着了也行。但当他真的没有收到下一条消息的时候,又莫名的失落。

“我呀,我希望自己一无所有。”

“真巧,我也是这么希望着。”她要更胆小一些,没有把这句话发出去。

倘若自己一无所有,就能够勇敢地说结束就结束,既不因为生而痛苦也不因为死而痛苦的吧?

月亮代替他们沉沉地睡去,并不在乎人类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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