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蝉声 第四十四章 天罗漫卷神仙困 韶光摇曳玉凤娇(情人节特番)(2/4)

    只是苦于李玄都的面子,他又怎能不从?

    他方才只以啸声伤人,并未动手,其实便已是留了手段,并不想做得太绝。

    否则就这几个小崽子哪里够他打的?

    此时听说暅之预备了对付虫二先生的手段,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和虫二那个老不修,相互间可是绝不会服软,都自认是华阳以下道门第一人。

    暅之如果觉得他手中这道手段能制得住虫二,却被自己轻松化解了去,那以后再见到山阳那个老不修,可不就能好好数落他一顿?

    于是观云道长不怒反笑,反倒催促起暅之,

    “来,来,来!

    快让老道见识一下是什么神妙手段?

    想制住虫二那个老不修?

    必然有点意思!

    来,这是贫道自己想要试试你的手段,自然不会怨你!”

    暅之自怀中取出一只铁葫芦,

    只见他拔开葫芦塞,飞快地弹入一枚石膏丸,然后塞上塞口,用力的拧紧。

    那粒石膏丸正是一枚烨鹄弹,而葫芦口也经过改装,在即将塞紧的位置留有一圈火石和引燃装置,只要塞口拧死,就会打出火花。

    只听一声闷响,那颗烨鹄弹就在葫芦里爆燃,

    葫芦的底部似乎是经过预先处理,与瓶身已非一体,在爆炸后气体的剧烈膨胀下,嘭地一声弹了出去,直射寇冠云。

    一团乌光飞速射来,寇冠云一声冷哼,不闪不避,

    心下暗道,这祖家小子如此装神弄鬼,就凭这等鬼蜮伎俩也想困住虫二?

    就在他心念闪动之际,那道乌光忽然急速扩张,如魔爪般迅速张开,膨胀,最终形成一道弥天大网,将寇冠云的身形以及所有退路一起笼了进去。

    原来那葫芦肚子里还藏有一团油麻百结网,网的四角带有导向梭附于底盖。

    在底盖高速飞行时会感应空气阻力,触动机关将导向梭弹出,张开巨网。

    这巨网张开,其实也就是一转瞬的事情,殿内方圆丈许,无不在巨网笼罩之下。

    而那寇冠云本来就有意硬接一击,根本也没存事先打断或者躲闪的意思,

    等到察觉不妙,已是来不及了。

    这百结网有个奇妙的地方,在每个连接点用的都是伏羲结,遇到大力挣脱,便会局部收紧。

    而封蜡的浸油火麻坚韧异常,表面却很光滑,更是减小了收缩的阻力,几乎在瞬间就能绞紧猎物。

    所以白云道长最初所作的反应,便等同作茧自缚。

    但暅之知晓对方神通广大,眼见那老道已经完全落入彀中,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招呼瓠采亭和殷色各执一方,成犄角之势再旋了几圈,这才对庆云招呼,

    “快扶三弟去救莫愁姑娘。”

    庆云哪里敢停留,背起刘赢便冲入了内进院落。

    就在他脚步刚刚踏出后殿时,便听见身后三声惊呼。

    原来那寇冠云略作挣扎,马上便琢磨清楚了其中门道,顿时不再发力挣脱。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变开始缓慢地膨胀,就在刚刚好绷紧了伏羲结却还没有触发反噬的那个临界点,他忽然吐气收缩,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飞速内缩。

    那网忽地一松,寇冠云的身形便获得了些许自由施展的空间,虽然也只是极短的一瞬,但足够他击倒眼前三个小辈了。

    他下手尚留有分寸,三人均只是晕厥,但是那张网却也因此缚得更紧了些,再要挣脱,可就需要多花些功夫了。

    冲过两进院落,庆云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味似是从一侧的厢房中传出。

    庆云想也没想,径直冲去,踹门而入。

    一股如檀如麝的香气扑面而来,随之撞入眼帘的便是轻纱帐里辗转蠕动的倩影。

    想是时常运动的缘故,那勾勒身躯的曲线异常紧致,弧度却柔美动人,尤其是两挂饱满如梨的坠玉,随着娇躯微颤,也是簌簌轻摇,最为吸睛。

    六尺婀娜,除自螓首洒开的青丝,再无一寸异色,端的是传说中克夫的命格。

    庆云几时见过这种阵仗,顿时腰间无名火起,脑后热血沸腾……

    忽然间眼前一黑,连眼睛带口鼻的被人用衣衫完全罩住,刘赢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烟有古怪,小心!”

    庆云皱着眉头略扭了扭腰,避开了让他感到不适的小尴尬,心中暗道:

    烟有古怪,却连我眼睛也遮住,三哥的醋劲儿还不小啊。

    就在他转念之间,忽然听到背后哎呀一声,

    他只感觉腰胯间如泰山崩落,瞬间失去了平衡,横里跌将出去。

    庆云听见刘赢连声暴喝,又有金铁交鸣,知道是中了埋伏。

    三哥此时体力未复又身负重伤,若真的碰到个高手,如何还能抵敌?

    心念及此,庆云忙去扯裹头的衣衫,

    谁知刚才一顿挣扎,也不知是被箍了几道,一时竟是难以扯脱。

    耳际听得刘赢剑风紊乱,庆云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能否视物,循声响处,拔剑便刺!

    乾雷三落中范围最广的攻击套路,叠雷震,

    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这一剑犹如万马奋蹄,剑身鸣啸不止,滔滔剑气由四面八方涌来,声势骇人。

    这一剑的剑意便在“震惊百里,不丧匕鬯”这八字,看上去威风无匹,其实尽是虚招,乃是为后招埋作伏笔。

    可是对方显然是被这一剑的声势吓到了,只听哗啦啦一声响,有人向后疾退而去,也不知撞坏了多少家私。

    就在对方被逼退的当口,刘赢的软剑如毒蛇吐信横里送来,堪堪在庆云罩头的织物上划出一道缝隙,贴着后者睫毛划了过去。

    庆云只觉得眼前一凉,然后便是一亮,随后又是一靓。

    虽是强敌在前,但少年气血旺盛,庆云用牙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吃得那痛,这才凝定心神望向对手。

    果然是李天赐,那老家伙象似刚刚出浴,长发披散,湿漉漉地尚在滴水,身上只是漫不经心地掩了一件道袍,不像是穿了内裳的模样。

    他手中金光熠熠,一柄吴钩不知是铜是金,曲颈向天勃。

    吴钩在晋代已不多见,但据说葱岭以西的诸国却很喜欢这种样式,

    而在中原诸家,只有西宗剑还保留了吴钩三分神韵。

    可是李天赐手里这一支,却是标准的古钩。

    吴钩始终是剑,它的端部尖薄锋利,便于刺击。

    夸张的弧形钩身,使得刺击的角度非常难以预测,将“剑走黑”的精义发挥到了极致。

    方才李天赐自暗处猝起发难,刘赢便因此着了道儿,右臂隐隐渗着血。

    “居然还有人为这样一名无关紧要的小妇人拼命,与观云道长对峙。

    倒着实出乎贫道意外呢。”

    在李天赐的声音里,完全察觉不出邪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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