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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去了一趟安渡的敖府,这才打马回长门,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番村宴后的热闹景象,却意外地发现冯蕴身着官服坐在房里,默默出神。

夕阳落在西窗,洒下一片碎金。

黄昏夕照里的女子,一身长史官服,鬓发整齐,面容肃穆,整个人好似都变了。

不是榻上轻媚娇软的冯十二娘,是堂上唇枪舌剑的冯长史。容色不艳,却极为慑人,也让人更有征服的欲望,恨不得剥开那一层包裹的皮,露出新鲜水嫩的花汁,然后……

亲手碾碎在唇齿间。

裴獗微眯眼眸,眼里流动着细碎的暗芒。

“冯长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冯蕴回头看着他,再看一眼落日的余晖。

“大王学会玩笑了?”

裴獗走近,打量她片刻,视线落在那一截雪白柔和的玉颈上,声音微喑。

“为何穿成这般?”

冯蕴低头看一眼。

她只是因为等着涂家坞堡来人,神思不属,懒得去换而已。

“大王所赐。当然要穿给大王看。”她问:“不好看吗?”

裴獗:“好看。”

冯蕴看到他眼里的光,身子便是一颤,往后退了退,“别乱打主意啊。我今日没有那心思。”

裴獗失笑,“我也并非禽兽。”

冯蕴扬了扬眉,放松一些,与他随口闲聊。

“敖府婚宴,都准备好了吧?”

裴獗点点头,不多言。

冯蕴又问:“小七可回来了?”

裴獗的眉头缓缓蹙起。

看那表情,冯蕴就明白了。

她低低地笑,“看来新郎官非得等到正日子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

裴獗知道敖七是怎么回事。

但在这事上,冯蕴没有做错什么,在他面前从来坦荡,

因此,二人从来不避讳这个。

裴獗道:“丞相已派人去接。今晚应当能到。”

他称敖政的官职,而不是姐夫。

冯蕴轻笑一下,“也是少年心性,等再长大些,就好了。”

裴獗看着她,双眼微微浅眯。

“你只大他一岁。”

人的岁数不同,语气、方式、神态都会不一样,会有明显的特征和区别。

而冯蕴常常流露出来的是那种……

好似已走完一生,看透一切的沧桑。

裴獗想起她问,“人可以回到过去吗?”

他心惊,眸色便更为冷觉。

冯蕴意识到他的探究,莞尔一笑。

“我少年老成,跟小七那皮孩子可不一样。要知道,我可是三岁就能预知战事的奇人,他比不了的……”

为了解开他的疑惑,她语调轻松,后半句甚至带了一点玩笑。

声音未落,她就看见了裴獗的表情变化。

那沉沉眸色,如雷雨前的天幕,堆积着一层层厚重得化不开的乌云,她看着便觉得喘不过气。

她也想起来,那天二人说起当年那场晋齐之战时,裴獗说过的狠话。

他与谢家有什么渊源,冯蕴暂时想不明白,但裴獗的眼神足够可怕,让她不得不收敛情绪。

“我不是笑他们。”冯蕴压住一口惴惴不安的呼吸,由衷地道:

“你知道的,我对此战并无戏谑之心,对谢家军,也是不忍、同意。又因与我有关,多年来,也耿耿于怀……”

裴獗沉默。

冯蕴看着他眉眼里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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