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郁气更盛(1/2)

这个时代,政局混乱,思想却相对活跃,学术思辨之风让算学发展迅速,《九章算术注》《海岛算经》等著作更是惊艳世人。

但是,无论是家学还是私人开馆,无论是饱学之士,还是普通先生,更多还是四书五经,算术高才极少。

会做文章不一定有高深的算术知识。

偏偏齐国的燕不息便是一个。

他精通各类运算,是南北有名的算学大师,当初萧呈和温行溯都是他座下弟子,所以,此题一出,齐方使臣会心一笑,胜券在握,晋方则是相对无言,觉得大势已去。

这分明就是单方面压倒性的。

就像裴獗之于齐方的黑熊将军。

比试定在明日卯时。

齐方要清除棋盘,布置壁垒,但在开试前,算学试题还是保密状态……

一群晋使脸带忧色,集在翠屿厅里,等太后出来,共商对策。

李太后却迟迟未到。

几个人等了片刻,窃窃私语。

“第三局赢面极小,得早些拿出个章程来。”

“君以为,我方一定会输吗?”

“燕不息出马,几无胜率。”

“输掉信州,颜面尽失,老夫丢不起这人……”

“回中京,你我当如何向同僚交代,又如何向大晋百姓,子孙后代交代?”

“输了又如何?大不了不认账。”

“不可。再兴战事,劳民伤财,且无信无义,愿赌不服输,被天下人耻笑矣……”

众人讨论着,等得越发焦灼。

净房的恭桶前,她捂着胸口,吐得昏天黑地。

唐少恭在门外问寺人。

“臣公们都等急了,太后何在?”

陈禧耷拉着眼皮,给了唐少恭一个无奈的眼神,躬着身子道:

“先生稍候……”

唐少恭面容冷漠地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稍稍拔高声音。

“第三局关乎大晋国运,殿下万务让臣公久候……”

李桑若本就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整个人吐得要死过去似的,乍然听到这不带感情的催促,双眼更是红得仿若滴血一般。

这个唐少恭就是父亲派来控制她的吧。

她就是一颗棋。

一颗供父亲驱使的棋,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想到这里,李桑若气从心来,猛地拉开房门,直勾勾地看着唐少恭。

“找哀家何用?我大晋竟然找不出一个算学精湛的能人来吗?还有你,不是有出将入相之才,自称当代鸿儒?你会点什么?”

她面色青白,衣裳凌乱,不顾仪态的破口大骂。

众仆吓得低下头,噤若寒蝉。

唐少恭却面不改色,不生气,也不反驳,只淡淡地道:

“太后不如到堂上当着使臣的面,就如此说?”

李桑若当即便泄了气。

怔怔地看着他,又一声冷笑。

“我在骂你,羞辱你,你为何不生气?”

唐少恭听到这话,慢慢看她一眼,“仆如何敢生太后的气?”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足可以提醒李桑若注意身份。

一个人的身份决定了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不该生气,哪怕贵为太后,也不可放肆。

李桑若心下凄惶,慢吞吞合上门。

“侍候哀家更衣。”

是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觉。

她知道父亲喜欢什么样的太后。

哪怕是装,她也得装出父亲需要的样子来……

-

这夜信州城大雪,天格外的冷。

裴獗入夜没有回春酲馆,冯蕴吩咐大满小满,早早闭了院门,把炉火烧旺,躺在木榻上,靠着鳌崽翻书。

不多时,品书过来了。

站在檐下,对冯蕴汇报。

“翠屿派人来,把大郎君叫去了。”

明日最后一试,晋国那群人这会儿只怕忙乱坏了,大晚上叫温行溯去,不用多说什么,冯蕴也能猜得出来。

温行溯和萧呈,当初曾拜在燕不息门下,都是他的弟子。

晋使这是垂死挣扎,想从温行溯这里下手。

冯蕴迟疑一下,打开窗,看着飞雪的院落,交代品书。

“要是大郎君子时没回,你来知会我。”

品书过来,正是因为担心大郎君的安危。

此刻看十二娘出现在窗里的脸,白得胜雪,从容淡然,又稍稍落下心来。

“小人明白。”品书朝她深深揖个礼,斗篷拉高盖在头顶,匆匆离去。

冯蕴在窗边站了片刻。

是真冷啊。

小满走过来,“女郎可别站久了,一会儿受了凉,又得喝汤药了。”

她年纪小小却很是嘴碎,几乎每天都在念叨冯蕴,生怕她有一点不好。

冯蕴笑着弯腰,搂了搂鳌崽。

“关上吧。”

大满在给她铺床,突然问道:

“将军夜里过来吗?”

冯蕴思忖一下,“不会。”

明日见输赢,依裴獗的性子,大抵不会轻易出让信州。

所以,今夜或许很多人都在等待着,明日盟约签订,结束战事,欣欣向荣……

可实际上,此时此刻风起云涌,不论晋齐都会时刻备战,随时准备烽火再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