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笑容（1/2）

路西菲尔道：“——可天使生有羽翼，长居天上，本来就不属于大地。”

“谁说生有羽翼就不属于大地？”神灵理所当然道：“你们生有羽翼可以自由来往天空，生有双腿可以自由行走大地，我不定界限，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你们不能去、去了就是越界的地方？”

路西菲尔怔怔看着祂，忽然笑了一下。

“我知道您对天使的眷顾啦。”它轻快地道：“不过您不必担心，我不会让天使在和其他种族的来往中吃亏的。这段时间忙了些，庆典过后我就会去解决这件事。”

“解决？”神灵不放心追问道：“你要怎么解决？不若还是我来做吧？”

“这种事情怎好劳烦动您。”路西菲尔道。

“怎么不能？”神灵反问道。

“吾神。”路西菲尔无奈道：“这只是一点私下争执罢了，同为造物，您出面干涉怕会引起议论，会有损您身份的。”

身份？议论？这世上有什么议论能损祂的身份？祂不愿意这世上还能有议论？神灵去看路西菲尔，觉得它简直快成一颗可怜小白菜，这种情况下还要顾这顾那的。

“路西，你实在不必担心这么多。”祂怜惜地摸摸这天使的脑袋：“你也说只是一点小事罢了，先不提有没有生灵敢乱嚼这个舌根，就算真有议论，我就是在偏心又怎样！我怎样行事难道还要看照着它们心意来么？！”

“吾神。”路西菲尔见说不动祂，干脆从祂膝上起来去拉祂手：“您顾念我们，不想见我们受委屈，可我们也不想见您因我们而受委屈啊。一丝一毫都不行！只是可能也不行！”

它说着软下声来，半哄半撒娇道：“您行事如何，当然不用看照着旁的生灵心意来，但不知道能不能照着我的心意来一次呢？我是真的不愿意看到您的声名因我们而有丝毫损毁。”

这天使嘴上劝人的功力简直了得，更何况它还在用一双波光闪动的澈亮双瞳真挚而恳求地看着你，这样可怜又可爱！神灵本来生出来的一点火气简直瞬息就溃散了，昏了头一样地满口答应：“好了好了，依你依你，你想怎样就怎样，都按你说的来就是。”

路西菲尔就笑一下。

神灵被这近距离的笑颜一冲击，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就是一顿撸，把大天使好好一头金发揉的乱七八糟才住手，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美人一副惨遭□□的样子又心虚地干咳一声。

“路西啊，”祂装模作样地说，造出把梳子递过去：“在这里随性这么久，你看你仪容都乱了，整整吧。”

“您来帮我整理吧，好么？”路西菲尔却不接梳子，靠过去主动道。

这种撒娇卖萌的感觉，简直比很久之前撸过的那几只小可爱还要可爱，神灵一边捂心口在心里念叨着怎么可以这么黏人一点都不成熟稳重，一边毫不犹豫道：“那你坐到我身前来，路西。”

路西菲尔依言侧坐过去，为方便祂伸手动作还微微低头倾身，很快面上就随着祂动作露出一点惬意的神情来。

神灵帮它梳着发，看到这神情忍不住伸手在它下颌轻轻挠两下，然后看它怕痒地歪头去躲，不觉笑出来。

“好啦，不逗你了。”祂收回手，边继续梳发边把话题扯回来：“还是先说正事，刚才那件事，你要自己处理就自己去处理，但要有为难的地方要记得来找我，知道吗？你要是敢在外面被欺负了还不说，回来看我怎么罚你！”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被这样威胁，路西菲尔面上却还在笑，笑着笑着便闭上眼去，全心去感受着这暖阳烘照的的惬意闲暇时候。

这段短暂的闲暇时候终结于神灵梳头技术的熟练，片刻后祂随手把梳子往旁一丢，满意地退开一点打量一遍眼前重回端庄的大天使，在心里对自己的技术点个赞，然后直接去摇醒不知不觉中睡过去的路西菲尔。

“路西，路西。”

路西菲尔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祂脸上才露出一个笑，就听到神灵直接道：“你醒了？那就回去处理公务吧，我方才看见又有天使抱着一堆文书往你那边去了。”

“？”路西菲尔还没反应过来。

“从这里回去也要点时间，还是我送你吧。”神灵自顾道，动作之前看到天使脸上懵懵的表情还有心安抚两句：“你先去做正事，有空再来晒太阳，乖。”

等等！为什么这么快？不是您说文书是处理不完的，今天的太阳错过就没有了？休息时间这么短暂的吗？！

路西菲尔心里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光芒一次幻动，已经稳稳站在自己平日办公的大殿中了。

‘笃、笃、笃。’殿门被敲响三声，它一转头，一个办事的天使正抱着一堆文书走进来。

“......”路西菲尔深深呼吸一下，默默走回原位坐下去。

“放下吧。”它平心静气地问：“这堆又是什么？”

这处大殿往下再往下很远的地方，一重天一处宽阔的高高平台台阶上，神灵哈哈哈笑出了声。

真是难得啊，祂有多久被看到这家伙这种憋屈无奈的神情了？神灵心情极好地在原地躺下去，在脑海里想着下次想看它变脸要怎么下套，哎呀，路西长进了就不好逗了，下次再来这招就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