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礼物（1/2）

这话落地，其余六位天使面面对视一眼，都露出些惭愧神色来。

几位天使性情皆不相同，有稳重大方的便有爱玩笑打闹的，但不论是哪一位，在初次新生于这世界时，对一切的新奇感都不免让它们的举止有些失措。

天性中的对于赐予自己生命与意识的造物主的尊敬与亲近、以及自身失礼的事实都让它们难过地低下头来，纷纷道歉。

“无须多礼，你们这样活泼，我很高兴。”神灵毫不在意地笑道。

话虽如此，但几位天使显然都不会再继续放纵自己了，它们相互用眼神交流一会，最后还是由路西菲尔出面发言：“吾神，您可有何事需我等去做的？”

“并没有。”神灵轻轻摇摇头笑道。

“那可否容我等先行退下，去为自己寻居住之所？”路西菲尔道：“此地为神灵所处，我等于此久立吵闹，实在惊扰。”

神灵十分宽容地点头：“可以，此世界所有可去之地，你们尽可自去。”

路西菲尔心下一动，下意识追问：“神居处附近也可？”

话一出口它就意识到自己冒犯，顾不得身后六位同伴的齐齐落来的目光，连忙请罪：“吾神，抱歉，路西菲尔冒犯了。”

“无妨。”神灵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后依旧微笑着有求必应：“我居处附近也可，只是此处极高远，于此居住，当心出入不便。”

万万没想到神灵居然会应承，路西菲尔双瞳微微发亮，但仍极力压住过于灿烂的笑容，尽可能维持着礼节道：“多谢吾神准许，您赐予吾等翼翅，高远处亦无妨。”

其实倘若没有这翼翅，高远处也是无妨的。神灵心想，但既然已为它们安上了翅膀，那就当这飞翔之力确实由此而来吧。

祂不再开口，看着这七个身影倒退出大殿，然后在远离后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该建造怎样的居所。

“要简洁些、空旷些，要有能战斗的地方。”米迦勒说，它红发翠翼，生来手持一把火焰长剑，似乎也代表了它好战的性格。

“要有鲜花、月光和一切美好的东西。”加百利微笑着说，它有着银白色的长发，面容极为精致柔和，似乎脾气很好的样子。

“要能看到大地上的一切，那里的风景似乎十分不错。”以诺插嘴道，它是七位天使里样貌最小的一个，是一个少年模样的天使，双眼明亮，神情灵动。

路西菲尔皱了皱眉道：“既然神已应允，我们当停留在离神最近的地方。”

它这话一说完，所有兄弟姐妹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它们齐齐看着它，过了一会儿，几位天使中最稳重的拉斐尔奇怪地问：“路西菲尔，刚才我就想问了，你怎敢向神提出如此冒昧的请求？”

路西菲尔一一看过同伴们的眼睛，不答反问：“难道你们不想离吾神更接近些？”

众天使对看一眼，对它的问话都默认了。

即使不提身为造物生来对造物主的喜爱亲近，单以天使这一群体被造出时，本身被赐予的喜爱世上一切光明与美好、永远积极向上的心态来说，神灵那已超出普世定义的完美本来就一直在吸引着它们。

“可是想归想，”生性严肃的乌利尔说：“神毕竟是赐予我等生命的父与主，亲近之余尊敬也不能失去，路西菲尔，你方才也说过，不得惊扰神灵。”

路西菲尔微笑道：“所以我的居所不会太近到会惊扰到神，它只是会离神相对最近而已。”

“好吧。”温和的沙利叶说：“那我没有问题，只是路西菲尔，你要将居所建到与神平齐的地方吗？”

“当然不。”路西菲尔皱起眉：“吾等皆应位于神所之下，岂有与神平齐的道理？”

另外六位天使于是都放下心来了，然后只有最年少的以诺在离神更近些与玩乐之心之间挣扎：“可是神所离大地这样远，”它往下看去，星辰与流云遮盖住了它的视线：“来往一次需飞行好久。”

其余天使都不像它这样对大地充满好感，无法理解它的委屈，只有加百列想了想，说：“其实我们并非一定要居住在一处。”

它看着同伴们，声音柔和而清晰：“我们虽然都由神创造而来，同胞同属，但经过刚刚的交流，大家应该也有察觉，彼此的性情和习惯都有些不同，居处在一处恐怕难以习惯，倒不如按照各自的喜好来安排，诸位觉得呢？”

这话听来十分有道理，最起码温和喜爱安静的沙利叶是无法想象，自己和爱战斗的米迦勒或者爱玩闹的以诺一同居住的场景的，那一定会让它十分头痛，所以它率先点头：“我觉得可以。”

其余天使面面对看几眼，它们刚出生，一切情绪显在脸上，就像白纸一样醒目且直接，见彼此面上都没有不赞同的意思，于是都纷纷点头。

“可以。”

“那这样就好办了。”拉斐尔声音轻快地道：“大家都先分散开来，去找能符合自己要求的地方，建造属于自己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