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降大奖（1/2）

事情的最开始，是一片黑暗。

王可从睡梦中醒来，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咕哝，昨夜学习太晚才入睡，闹钟又没响，于是她又闭上了眼睛。

然而睡不着了，似乎是因为已经休息了太久导致的清醒，她闭着眼睛，睡意却越来越淡，大脑神经开始活跃起来，精神振奋给人一种灌了十瓶特浓咖啡才有的兴奋感觉。

奇怪，有睡这么久吗？

她想着，终于决定放弃再赖会儿床的念头，决定起床刷点习题。然而睁开眼，面前还是一片黑暗。

是那种极端纯粹的、连一点儿光线都不曾存在的、毫无深浅变化的黑暗。

怎么这么黑呢？

王可皱着眉想，她潜意识里似乎有点不安，但当下并无所觉，只是想着自己房间的窗帘什么时候遮光性能这么强了？窗外的光一点都透不进来吗？

她想到光，于是光就来了。

不知从何处起，也不知从何处来，一点朦胧的、亮色的光芒就这样亮在她眼前，并且在她注意的一瞬间自然而然扩散开来，驱散了眼前这一片黑暗。

不，不是驱散。王可下意识想，眼前那黑暗原就是与光亮一体的，并无分别，只是当她需要光了，于是那就是光了。

一体两面，自然而然。

这念头出自她的潜意识，仿佛再天经地义的一个道理，让王可自己也茫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不对。

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即不曾出现在她短短十七年人生中、甚至连睡梦中都不曾见的地方，一眼望去无尽。

王可茫然地往上下左右张望着，脑中的一意识告诉她：不，不是一眼无尽，她的目力可以轻易看到这地方尽头，望到极致的极致，只是那极处也仍是光罢了。

她就站在这无尽无空的微光中——站着？

王可忽然又发现不对了。

她是在站着吗？脚下看去都是光，根本无处可踏，那她是在漂浮着？

不，她有脚存在吗？！

惊恐地往下望去，目光极处仍然只有光，可是目光？她又意识到了，我有眼睛吗？我有手吗？不对，我有身体吗？！

她想得越清楚，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跳地越来越急促，可理智又知道自己此时应当根本没有所谓的心脏，这一切放佛一场噩梦，可在这样的噩梦中，她却仍是清醒着的。

是在做梦？是在做梦！

王可慌乱地抓住这一个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催眠着：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

这样重复着、重复着，不知多少遍之后，她似乎不再恐慌，不再惧怕，在头脑空白时的又一次重复时，她真的清醒过来了。

猛然间的一个激灵，就像是从一场极其久远而沉浸的睡眠中清醒，那睡眠似是在深水之底，水面随着睁开眼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被突破开来，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可感。然后她真的睁开眼来，像一瞬间从幽静处回到人间。

有风，有嘈杂声，有各种陈旧杂味，还有光。

自然地、有尘埃颗粒漂浮游动的朦胧的光线。

王可呆呆看着那光，脑海中一时什么都没想，好像整个人还处在那处极寂静的地方，难以回过神来。然后妈妈在楼下的叫声就穿过来了，刺破这一片寂静：“可可，还没起床吗？！快点下来了！”

她被这声音惊醒，下意识应了一声，声音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喉咙干哑，往床头柜拿水时碰到闹钟一愣，下一秒简直要惊跳起来了！

“七点了！！”要完要完，闹钟怎么都没响的？！

再也没心思去管什么世界不世界噩梦不噩梦了，她从床上跳下来边胡乱收拾着自己边往外冲，拉房门的时候顺手提上书包，急急忙忙往楼下跑。

王可母亲邱素在楼下摆早餐，看到女儿急慌慌的样子就皱眉：“急什么呢？跑这么快干嘛？当心摔了。”

“妈你怎么不叫我？”王可抱怨道，她冲到餐桌旁随手抓起片面包就往嘴里面塞，嘴里含糊道：“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你已经迟到了。”她急慌成这样，邱女士索性抱臂在一旁看笑话，等看到女儿被噎的脸都要皱起来了，才大发善心提醒道：“小糊涂鬼，睡蒙了吧你，今天周天。”

王可蒙了一下，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刚要放松一口气，突然被嘴里塞满的面包呛了一下，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

“小心点小心点，怎么吃个东西还能被呛？”邱女士道，给她倒了杯牛奶递过去。

王可接过去赶紧灌了两口，缓过来才嘟囔道：“还不是你之前吓我，吓死我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