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1/3)

雪一直在下着。

起初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冰凉刺骨的白雪,身体并没有在意。他临走前披了纯白色的长披风,戴了白面具,把显眼的头发和眼睛全部遮掩住,顺带着掩盖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和真正的雪人一样老老实实地卡在树枝间。

临走前猗窝座和他叮嘱了好多遍,他们掌握的勉勉强强只有目的地的一个范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所以你自己约莫着时间去看看,要是撞上就直接晒太阳**吧,要是没撞上,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顺带着有没有什么留下的线索。

身体蹲在树上蹲了一晚上,将近凌晨的时候他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慎重地从兜里拿出来个硬币。

“哟西。”他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正面就走,反面就继续等。”

炼狱看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很不熟练地把硬币弹了起来,可惜用力过度角度刁钻,硬币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噗地一声落到地上厚厚的一层雪里去了。

身体顿了顿,很尴尬地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没人(还好他听不见炼狱的笑声),然后十分笨拙地把伸出去的手僵硬地缩回来,拍了拍身上落了一层的雪。他保持这个姿势很长一段时间了,突然动起来难免会头重脚轻,身体扶着树干缓了缓,深呼吸了一下。

“我去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什么不在他面前的人说着,极轻极快地在句尾喃喃了某个人的名字,屈身朝山顶冲了过去。

炼狱还没捕捉到他到底说了谁,就被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赢取了注意。身体带着他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到了目的地。然后他停了下来。炼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山顶有栋矮小的房子,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如果不是已经漫出屋外的乌黑鲜血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大概就和任何普通人家没有区别。

无惨已经离开了。

身体冲上去探每个人的鼻息和脉搏心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洁白的衣袖已经完全被染得血红,却还是持之不懈地把每个人翻过来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救。身体的表情平静,炼狱也没体会到什么别的心情,但只是陪着他看着,却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想遮住他的眼睛。

直到他翻开的最后一个孩子咬住了他的手,身体闭了闭眼,挥手把他推开。

“就算最后的孩子也变成鬼了吗………没关系的,我很快就送你上———等等。”身体甩了甩手腕上的鲜血,探身看看这只小鬼的身后:“你后面那个柜子里是不是还有个孩子?”

鬼化的少年实在是饿极了,唾液不断从嘴角流下,却还是固执地抖着手拦在身体的面前。在他身后,被血染红的小女孩脸朝下躺着,身体也只有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才能确认她暂时还没断气。但是拖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失血过多死去了。

“我能救她。”身体闭上右眼,蹲下来,向少年摊开手,“我能救她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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