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1）

第二日便是蓝氏授课，蓝家最是尊师重道，故而再是不愿这第一日怎么也要给人个好印象。或许都是存着这想法，等金子勋到的时候，兰室内已坐满大半。而眼尖的金子勋更是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孟瑶。

孟瑶与清河一众坐在一起，不过身上穿的是清河特色的灰色，而不是听学的衣服，想来只是来送他身前那位“一事无成”的聂二公子聂怀桑的。

聂怀桑与他兄长聂明玦那是半点不像，不光长相，天赋也相差甚远，便是到了这个年纪，聂家祖传的刀法也不过堪堪能够耍出，丝毫没有半分威力不说，还让旁人担心他用刀伤了自己。可又谁知道就这样一个人，最终能设计到当时金家家主百家仙督的金光瑶身败名裂，蓝家更是做了他手中的刀而不自知，当真是厉害得很。

此时的聂怀桑正展着折扇与后座的孟瑶说着悄悄话，金子勋看过去正巧与孟瑶对了个正着，就见孟瑶忽然对自己露出微笑，脸上的酒窝依稀可辨，配着那张脸倒是可爱的紧。可金子勋却似喉咙里吞了只□□一般，不上不下憋屈的很。只能恨恨瞪了孟瑶一眼，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金子勋此番动作不大，但聂怀桑与金子轩都看了个真切。聂怀桑是知道孟瑶身世的，见着金家子弟瞪视孟瑶不由安慰了几句。而金子轩则是扯了扯自家堂兄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冲动。此时金子轩还不知那人便是他生辰上前来寻亲的那个私生子，只当是早先与他堂兄有仇怨之人。生怕他堂兄脾气上来，不分场合闹上一通惹得两家难堪。

须臾蓝启仁老先生与蓝家家主蓝曦臣一并到场。本以为这位老先生会说些什么勉励学子的话，哪想到一开头就让人将蓝氏三千多家规一一念出。听得金子勋一个头两个大，悄悄打量其余**多和自己一样，甚至还有几个打起了瞌睡也是厉害。好不容易等这长篇大论的家规念完，金子勋脑海里只余下云深不知处这五个大字，谁教这是被提及最多的字眼呢。

家规念完便是拜师礼，轮到聂家时原本安静的兰室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这里多是世家子弟，之前金子轩生辰金家大宴宾客，孟瑶的事并不是秘密。如今见着私生子与嫡子共处一堂，难免有有心人想看他们金聂两家的笑话。金子勋转头见自家堂弟面色不善，轻咳几声，这四周议论的声音倒是小了不少，只是还有几个不死心的，最后也被蓝老先生一声安静镇了下去。

可如此这番着实落了聂氏面子，索性蓝宗主也是通透之人，亲自上前解围夸赞了孟瑶几句不至于场面太过难堪。

本以为这场风波过后便相安无事，哪想到等云梦**献礼时又出了事。岐山温氏居然来人，来的还是二公子温晁，这位的嚣张跋扈在仙门百家里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只不过这位温二公子不是来听学的而是来送人。因打断了**拜礼，双方一时言语不合差点大打出手，索性蓝曦臣一曲洞箫缴了两家仙剑，不失礼仪又给了两家下马威，双方倒也就此收手。

金子勋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温晁着实是个傻的，这么嚣张的送人来，谁不知道送的人有问题。还有你刚得罪的这位以后会成为夷陵老祖把你虐杀致死，你知道么。这么一对比，忽然金子勋觉得自己被鬼将军杀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不过这想法一冒出就被**了下去。

今日这拜师礼可算是一波三折，真正是不容易，金子勋都能想象未来这听学的日子怕也是多灾多难，不由同情起高座的蓝老先生来。

回竹院的路上金子勋遇见了孟瑶，与其说是遇着，不如说是孟瑶特意在此等候。打发了几个跟着自己准备看好戏的金家子弟，金子勋双手环臂，一脸倨傲的等着孟瑶开口。

只见孟瑶先是对金子勋行了个大礼后从怀中拿出一枚暗金剑穗恭敬的递给金子勋道：“上次之事尚未来得及谢金公子，今日又劳公子解围，孟瑶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亲手编的剑穗，拙劣了些，还望公子不弃。”

金子勋的佩剑凌恒是一把玄铁重剑，之所以没有剑穗，一是因为自己不喜，二来玄铁剑配着剑穗总觉失了几分霸气。

其实金子勋挺不想接这剑穗的，虽说看着还算符合他如今美感，但一想到那被砍成六断的聂六块，金子勋觉得在不能干掉眼前人之前还是不要太过得罪的好，可又觉得嘴上不说点什么对不起自己。只好一边说着俗气，一边挂在佩剑上，惹得孟瑶憋笑憋得辛苦。心道：这位大少爷当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你，咳，清河呆着如何？”聂明玦怎么还没拿起他的霸下宰了你。

“一切都好，劳金公子惦记，赤峰尊前不久刚任命在下为副使。”

副使，好家伙爬的倒是挺快的，这才几个月就当上副使了，这聂明玦什么眼神，说好的刚正不阿呢，不应该看穿其本质一刀解决了这个祸害么。

两人一时无话，孟瑶看到金子勋神情不悦，又察觉到似有人来，许是金子勋不想让人知道两人关系尚可，便借口天色不早拜别而去。

行至竹院的门口金子勋又**家大小姐江厌离拦下，大致是对昨天事情的道谢，顺带得了一盅莲藕排骨汤。并言及他那两个弟弟本是也要来的，只是因今日兰室的事闹了别扭，希望金子勋莫要怪罪。

未来弟媳面前，金子勋自然不会失了礼数。但毕竟男女有别，如今又是在礼数颇多的蓝家，两人只浅谈几句便作别而去。

回了房内金子轩也在，桌上已备好了饭菜，金子勋便将那盅莲藕排骨汤也放在桌上。金家的菜一向别致，用的盘子也非凡品，如此便显得桌上的汤盅格格不入。金子轩起初瞧不上，见着金子勋喝了一碗，自己便也浅尝几口，只这几口便停不下来，最后这一盅汤多半入了他的胃里，反倒是桌上那些菜只动了几块便不再沾。

用完晚膳金子轩放下手中的金玉碗筷道：“那个孟瑶，你，你别动他。毕竟是蓝氏的地盘，他如今又是聂家人，免得与聂蓝两家面上不好。”

金子勋挑眉，他倒是不曾想这弟弟竟会说出这番话来。“对这个私生子你就不生气。”

金子轩眼神暗了暗，父亲有私生子的事他又怎能不气。可那又能如何，这些时日他也知道自己父亲那些个风流史，他为人子又如何能教训父亲。“听金熔说，江家小姐来给你道谢，你做了什么？”

见金子轩转移话题，金子勋也不深究。“也没什么，只是帮他们寻回拜帖而已。”

闻听金子勋此言，金子轩对云梦**更是好感全无。“拜帖都能遗失，云梦江家果然不拘小节。”说完眼神无意间看到桌上那黑漆漆的汤盅，清了清嗓子道：“你那汤不错，明日叫厨子也给我留一份。”

“这怕是困难。”

“怎的，如今我连个厨子都指挥不上了？”金子轩难道提个要求，不想却被堂兄拒绝，心下顿时不悦。

“那倒不是，只是你要指使的这个厨子乃是那不拘小节的云梦**大小姐，你那平平无奇的未婚妻。”

金子轩闻言一噎，继而耳根发红，又看向已经喝的精光的汤盅，觉得整个人臊的慌，有些慌乱的道了句还有事匆匆出了房门。瞧着金子轩那架势回忆起百凤山围猎时金子轩告白亦是如此，金子勋不由捧腹大笑。

隔壁屋内金熔与金纪正吃着晚饭忽闻金子勋笑声，金熔小声道：“你觉不觉得公子最近怪怪的。”

金纪直接将一个鸡腿塞他嘴里，继续吃自己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