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春生野草不尽意(1/3)

距正经开春不远,颐章境内,万物回春,南公山上两位最小的徒儿,近况却可谓是天差地别。

赵梓阳站桩功夫,已然在师父吴霜近乎千锤掼体的苦熬之下,略微有成,纵使举着那杆铜棍,也可从天色微明时分,站至暮色垂垂,且不说过后要在床榻上昏睡一夜,单看火候,已是勉强够格抄枪,吃上几回吴霜点拨。

根基一成,万事可如顺水推舟,即便不加太多力道,起码舟成水顺,修行也愈发得心应手,这便是吴霜头前的打算。天下武术人多矣,谁愿勤勤恳恳修那点站铁桩的功夫,都寻思着最好不过凌虚踏步,但若根基未曾摁得瓷实,纵使真有那平地腾飞的天资,又哪来的踮脚之地。

吴霜令赵梓阳站铁板桥桩,究其根本,只是为日后教授枪戟之能,打下个牢靠基石罢了:楼宇低时,根基牢固与否尚不能瞧出太大区分,可楼宇越发危绝,能耐愈高,越能觉察出根底是否硬直,无根之萍再高,岂可与根虬遍布之古松相比,便是这个理。

好在赵大帮主底子本就非凡,这才勉强熬得住吴霜如同刮骨一般的琢玉功夫,将这块原本抛置于深山僻谷,平平无奇如若寻常山石的瑰玉,硬是用几旬光景缓缓雕磨出其中本色;月望换晦,圆缺阴晴,吴霜虽未曾同人讲过,可每每赵梓阳拖着身子去寻师父时,只见晚月未消时候,那位揣着两柄剑的便宜师父,早早已在山巅等候,月色满袖。

其中心力如何辛苦,绕是赵梓阳面皮厚得骇人,亦再难开口言说。

即便山下数载,心性有些孤直自负,戾气也是跟着站桩顺去不少,就算是赵梓阳每日累至脱力,也不愿开口讨个休息的当儿。

“小子,为师考考你,枪术之中,收招比进招更难些,你以为枪招里头,这一枪刺出,应该如何收?”眼见得天色已暗,吴霜也是难得闲下来,将手中长枪插回架中,随处一坐,冲赵梓阳招招手,示意后者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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