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她把饭菜搁在大块石桌上,这才去敲陆追门。

陆追在屋子里就听见她忙里忙外的脚步声了,但因着方才的事儿,又觉得不好意思,便站在门口正踟蹰,此刻便听见阮澜到了门口。

陆追深吸一口气——很多事情,躲也躲不过。

他一拉门,阮澜的手险些敲在他脸上。

阮澜见他换好衣服了,手上脸上的血渍也擦得干干净净,笑眯眯的说道:“走!吃肉去!今天我下厨的。”

她转身就走,陆追站在门里没动,阮澜回头见了,又跑回去拉他的手臂:“走了,一会儿凉了。”

猛地被拉,陆追僵了一瞬,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将手臂挣脱出来。可他低头看了一眼,阮澜的手腕从袖子中荡了小半截出来,纤细白嫩的像是一折就会断,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看便知。

一如她的人。

陆追试着放松,只是两人之间隔着那层衣袖料子,倒再也感觉不到那双手的温度了。

下一刻,他又暗忖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大抵是被井水浇昏了头。

阮澜让他坐好,自己搬了小马扎过来坐,夹了一筷子兔肉放进嘴里:“好吃!”

她在现代确实很少做饭,偶有几次也就是炒个蛋炒饭,做个鸡蛋汤,拌个皮蛋豆腐什么的。但没吃过猪但见过猪跑啊,保姆做饭她还是见过几次的。

她也实在是不敢让陆追再下厨,上次的疙瘩汤给她太严重的心理阴影了。

陆追也跟着夹了一筷兔肉,有些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食物入口一如往常,只能凭借咀嚼的感觉得知大抵是什么,除此之外,他尝不出丝毫的味道。

他的味觉从第一个梦就开始离他而去了,一点一点的剥离。几日之前他尚能尝出些咸味,如今倒是什么都没了。

但他能尝到腥味,鱼也好血也好,他知道腥是什么味道。那味道刻在了他的骨髓当中,大概也终生难忘。

而这兔肉,阮澜大抵去过腥,所以如今在口中,真当的味如嚼蜡,甚至还不如拿粥食。

他麻木的咀嚼着,即便食物再平淡,他仍然要吃下去。为了养好身体,他也必须要咽下去。

阮澜见他微微蹙了下眉,连忙问道:“好吃吗?”

陆追放下筷子看她,见她满脸都是期盼的神情,敛下心里的那丝沉郁,嘴角勾了一下,答道:“好吃。”

阮澜不疑有他,笑的灿烂:“这才叫好吃,以后做饭还是交给我,你就打打下手算了。合理分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陆追喝了一口粥,将口中的肉渣吞了下去。

“别吃这么快,慢点。”阮澜见他吃的又急又快,以为他是太久没吃到好的,还同他讲:“以后还有的,别急。”

陆追自然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也觉得她真是好骗,随随便便就为一句话欢欣雀跃。

“你多吃点儿。”阮澜见他神色舒缓,感叹美食治愈效果惊人,连忙又夹了几筷子兔肉给他。

陆追看着碗里的兔肉,默默的夹起来塞进嘴中,吃了个干净。

见他吃的这么好,阮澜心里更美了,自己果然做饭还是很好吃的!

“吃饱散散步,消化消化就干活了!”阮澜拍了拍陆追的肩膀:“要多做运动,才会长个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