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1/1)

查梧梦中来到一个神奇的世界,眼前所见之物都是他从来没想象过的东西。

梦中家明带他走进他们的教室,教室很大,人也很多,前面有一个台子,家明说那是讲台,上课时老师站在那里,这样看来,这里老师的地位似乎不高,哪有学生坐着老师站着的道理,这算不算有悖人伦,查梧暗自犹疑。

讲台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很大的黑板,是老师用来写字的地方,查梧心想此法甚妙,因为教师只要在黑板上写一次,所有的同学都可以在黑板上看到,不像共先生每次都要一个一个来指教。

家明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查梧就坐在他旁边,查梧问他老师怎么还没来,家明道不到上课老师是不会来的,而他们上课都有固定的时间,查梧说他们怎么能将时间固定的这么准确,每日天时都不一样,家明笑了笑,指着他腕上的一个手环道,这是我们的计时仪器,它可以把时间精确到秒,刚说完,教室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查梧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是墙上的一只黑盒子,黑盒子响了一会儿,便停住了,查梧问那是什么,家明小声道,那是广播,嘘,上课了,老师进来了。

查梧见全部人都安静了下来,有少部分人见势也慢慢放低了声音,直到教室里越来越安静,再也没人开口说话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白色裙子的女人从前门走进,她鼻梁上也架着副眼睛,头发盘在脑后,看起来蛮威严的。

查梧看着这个女夫子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教案,教材还有参考书籍,查梧心道,家明他们一堂课居然要上这么多书,果然是仙界,着实厉害,查梧这种学渣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奉先或许能做到,想到褒敷,查梧忽然发现家明身边好像没什么朋友,从刚刚进到教室,直到现在,就没有人主动跟家明说过话,家明也没有主动与其他人交谈。

查梧跟着家明听了女夫子一节课,课中所讲,既不是四书,也不是五经,好像是算术,但却是很多看不懂的符号在拼凑运算。查梧看着那两个圆圈组成的符号,怎么也联想不到是八,因为如果两个圆圈是八,那一个圆圈不应该是四么,为什么四又不是一个圆圈,家明告诉他一个圆圈就是零,查梧问什么是零,家明说零就是没有,查梧心想什么都没有不就是“无”嘛,但零好像又跟“无”不是同一个意思,查梧感到深深的疑惑。

家明却听得很是认真,查梧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奉先的影子,但家明却并不像奉先一般聪颖,家明说他之所以这么认真是因为数学课不能走神,捡一支掉在地上的笔的时间就可能失去一整个世界,查梧弱弱地道应当没那么严重吧,家明忽然用很复杂的神色对他道:你不懂。

查梧的确不懂,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重视算术,又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学一门叫英语的他根本就听不懂的方言,查梧问这是官话吗,在他们那个时代,官话的确也是士子必须要掌握的东西,但家明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是外国的语言。查梧愣了一会儿,不明白此地为什么要学番邦语言。

后来上一门叫历史的课,老师也问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学番邦的语言,有很多很多的回答,但是都绕不开那段已经过去的岁月,查梧对历史课很感兴趣。

终于上了体育课,查梧很想看看这里的人是怎么踢蹴鞠的,家明对此不感兴趣,他说他更喜欢一种叫篮球的运动,查梧便问篮球是什么,家明冲他笑了笑,说,待会儿打给你看看。

体育课老师是一个中年男老师,看起来很和蔼,只是没有留胡子,查梧发现这里的男人似乎都没有蓄须的习惯,无论老幼,但看起来倒是挺精神的。

体育老师只点了一下人数,将同学们列成方队,然后绕着操场跑了两圈,又让他们做了一些伸展运动,就说可以自由活动了,但也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但家明还是很开心,去器材室借了篮球,查梧没想到篮球也可以借,查梧还在器材室里看到了足球,羽毛球,乒乓球……种类之多,若不是家明在一边备注,他怎么也认不全。不过,学校收藏了如此多的玩乐工具,难道是支持学生玩乐吗,但又为何要将球场的门锁起来?

天黑的时候,查梧想回去了,他以为家明应该也要回家了,但是家明带他去学校食堂吃饭,半点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原来家明他们还要上晚自习,查梧问他们为什么晚上还要上课,家明说这样就可以多学一点时间,然后把考试考好,就可以上一个重点高中了。查梧想起共先生的入学测试,不再言语,课间的时候,查梧问家明将来有什么打算,家明说还没有想好,目前就想好好学习,然后上重点高中,考上高中,就努力学习上一个好大学,查梧问大学以后呢,家明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好说那就想不到了。

家明问查梧呢,查梧说好好侍奉双亲,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家明闻言都惊了,说你才这么大就想到要讨老婆了?查梧反驳道,已经不算小了,况且这些不都是人伦纲常吗?又反问家明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半点都没提到双亲,岂不是有违孝道吗?家明忙道,我没有,我不是。努力读书本来就是父母的期望,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孝道吗?查梧说,那你读完书以后有想过如何奉养父母吗?家明说,读完书我才二十多,估计要面临找工作的问题,况且父母都还有养老金,暂时不用我操心。

查梧生气了,说我没有想到原来你是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是我看错你了。

查梧一时激动,便跑出了学校,街市上灯光如昼,他却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