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二)(1/2)

——魏无羡道:“蓝湛,你把绳子牵一牵呗。”

——蓝忘机道:“为何?”

——小苹果很聪明,又不是不会跟在人身后走。魏无羡道:“赏个脸,牵一牵呗。”

魏无羡轻声软语道:“含光君,你呀,这也要一本正经地问一问‘为何’。”

蓝忘机道:“下次不问。”

魏无羡道:“对啦,直接照做就好啦。”

——虽然依旧不解为什么魏无羡的笑容那么灿烂,蓝忘机还是依言把小苹果的缰绳牵了起来,握在手里。

——魏无羡自言自语道:“嗯。就差个小的。”

蓝景仪道:“这要上哪儿去找个小的?”

金凌道:“闭嘴,想那么多干什么。”

蓝景仪道:“哦——既然觉得是好人魏前辈为什么还没接受含光君?”

——魏无羡窃喜道:“没什么。蓝湛,你真是个好人。”

金凌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他。

魏无羡道:“这小孩,就会给我煞风景——美色使人昏啊含光君,我这还没开窍就给你迷得七荤八素了,有没有觉得很有成就感?”

——此去夷陵,分明前途未卜,甚至凶大于吉,魏无羡却一点儿也紧张不起来,骑着一头小花驴,前边有蓝忘机牵着绳子引路,满心都是飘飘然,自在犹如腾云驾雾,只觉得就算现在立即从路旁杀出一堆大小世家,除了煞风景坏人兴致,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有心情欣赏月色下的野田,还拔出了腰间的竹笛。自然而然地,他吹出了一段旋律。

蓝忘机:“……”

他并不觉得成为“使人昏”的“美色”是一件让人有成就感的事。

魏无羡哈哈一笑。

蓝景仪“啊”了一声,道:“这个曲子!所以果然是那个曲子!啊等等,所以含光君真的给魏前辈唱了曲子!”

——大梵山那一夜,他鬼使神差吹出的那支曲调,正是当年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他昏昏沉沉发着低烧时,蓝忘机在他身旁轻声吟唱的那段旋律!

魏无羡鼓了鼓腮,不满地念叨:“这个小孩,明明是这么美的一件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多美啊!全被他大呼小叫破坏了!”

蓝忘机的手指轻轻蜷动了一下。

得知曲子是“蓝忘机”自己作的,且从来没有让别人听过,“魏无羡”又惊又喜,猛地踢了小苹果一脚,险些被尥蹶子掀下去。金凌不由嫌弃道:“这个人能不能稳重一点?”

蓝景仪道:“要是稳重了还是魏前辈吗?”

蓝思追道:“景仪!不可胡言。”

蓝景仪道:“好吧我承认,魏前辈正事上还是靠谱的——可魏前辈不稳重的时候真的更多。”

蓝思追:“……”

不多时,蓝景仪又道:“含光君取名怎可能和江宗主一个风格!魏前辈怎么回事!”

——魏无羡道:“什么叫我觉得?到底有没有名字?”他心中嘀咕,蓝湛莫不是取名和江澄一个风格的吧?不可能!他道:“你是问我意见吗?我看不如叫……”

江澄脸色一黑。

金凌道:“你对我舅舅的取名风格有意见吗?”

蓝景仪道:“那种风格我不能有意见吗?”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嘴来,蓝思追忙道:“景仪!……金公子,请先读书吧。”

金凌哼了一声,读下一句。

蓝景仪又闲不住嘴了,道:“八十多个名字?魏前辈真是……有才华。”

——在精心取的八十多个名字都被蓝忘机拒绝之后,魏无羡的兴致终于渐渐消减。

金凌翻了个白眼:“有才华?我看不见得。”

能瞎凑还差不多!

魏无羡道:“‘忘羡’——这名字多好,蓝湛你为什么不说啊,由得他瞎凑。”

蓝忘机耳尖红得滴血,几乎是有些羞恼地道:“魏婴!”

为何不说?

说出来岂非心思昭然若揭!

又不能确定魏婴对自己是否有意,怎么能明说!

魏无羡道:“蓝湛我说真的,你要是说出来,咱俩不就能把话说开了吗?就不用看这个傻小子再气人了啊!”

沉默片刻,蓝忘机才道:“……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不可说。

魏无羡吐出一口气,把鬓边一缕碎发吹得一扬。

道理他懂,可是真的……叫人抓心挠肺地难受啊!

——二人为防走大路撞上搜查的修士,挑的都是偏僻的乡野小道。行了一日,魏无羡微感疲倦口渴,恰见路旁有一户农家,蓝忘机便勒住了小苹果。

魏无羡又道:“哎,莫玄羽这个身子真是好没用,才走一天就累了。”

蓝忘机道:“莫家待他苛刻,体质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魏无羡道:“含光君说得对,见微知著,厉害厉害。”

蓝忘机:“……”

农户家中无人,两人正要自便,听到主人回来的脚步声,“魏无羡”一扑将“蓝忘机”扑入了稻草垛之后。

蓝景仪惊得呆了,道:“含光君……稻草垛!”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都让人无法想象!

金凌道:“他和魏无羡在一起,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早点习惯、别总是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蓝景仪道:“这次和之前不一样啊……”

之前含光君就算喝醉了都没有怎么失仪过,和被人扑进稻草堆、身上不知道得沾多少稻草能一样吗?!

金凌翻了个白眼,道:“‘坏事干多了’?还真是有自觉啊。”

——亏得蓝忘机贯来沉稳淡定……魏无羡也想到:“对啊,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这乡下的村民又不会认得我们,坦白说是来买食物不就行了?可能是坏事干多了。习惯了。”

明明是被人当成干坏事的多了吧!

一边腹诽一边去看下一段,金凌骤然一阵失语。

——可是,他这一扑,把蓝忘机整个人压倒在软软的稻草垛上,这种半强迫的姿势,令他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干脆就不起来了,故作深沉地竖起食指,示意蓝忘机不要出声,然后假装此乃逼不得已,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身上,又是满心不可言说的窃喜。

蓝思追:“……”

蓝景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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